主角是庄绯倪厌青的小说《非冷血动物》是由作者“大愚”创作的纯爱著作,目前连载中,更新了98784字,最新章节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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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冷血动物》小说最新章节试读:小庄绯艰难地开口:“阿姨,我——”“阿姨,我妹妹该回家了。”另一个同样稚嫩的童音,她一下子就认出是来自她最讨厌的人。小庄绯登时被激起斗志欲,趁阿姨愣神的间隙从她的“魔爪”下逃了出来。“要你管!”她恼羞成怒地对倪厌青道,然后一股脑地,把真知棒全都塞进他怀里。小庄绯是只纸老虎。她只敢对倪厌青发火。阿
《非冷血动物》精彩章节赏析
电视屏幕里,春晚主持人倒数报幕报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外面传来叩门声。
轻得就像夜半的猫。
倪阿爷耳朵依旧不好使,没听见。老人家上床一向早,以往他都是早早睡了,除夕夜守岁难免觉得困倦,对着电视屏幕昏昏欲睡。
火盆里的炭被倪厌青翻来又覆去,黑炭被烧得面色红艳艳,热意却只存在于屋子一隅。
他耳尖,又意不在此,所以老早就听到了叩门声。
但他没动,只是不自觉正襟危坐起来。
侧耳细听。
“笃笃笃——”
这回伴随着叩门声来的,是一声极轻的呼唤——
“小青,来开开门,好吗?”
“爸爸妈妈回来了。”
倪厌青还是没动,充耳不闻,佯装失聪少年,不断用火钳翻挑着火盆里的炭。
大抵是血浓于水,倪阿爷原本意识还混混沌沌的,一个喷嚏,忽然间就浑然清醒起来。他什么也听不到,却还是下意识瞥了眼门口。
又看了看倪厌青——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孙儿脸色如常地挑着火炭。
“是不是你爸妈回来了?”他问,语气里夹着显然的遗憾,“都好几年不回来过年了。”
不断往火盆里捅的火钳顿了顿,孙儿淡然自若抬起眼,喜忧难辨,抿着嘴摇了摇头。
“不清楚。”
话虽这么说,但倪阿爷既然都这么问了,他说什么也该开门去看一看。倪厌青盯着炎炎火炭静默半晌,认命地起身去开门。
到了夜半,雪竟是下得越发狂妄了。
担心寒风吹得倪阿爷着了凉,所以大门只开了一角,然而暴烈风雪却仍不死心地裹着严寒要从零星间隙里钻进来,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吹得人衣帽翻飞。
门外停着辆黑色轿车,此时纯黑色车顶已落了浅浅的雪。
倪厌青只是和门外人对视片刻就匆匆移开了目光,他避开眼神交流,让到门后,语气客气又疏离:“新年好。”
倪秋生皱了皱眉,但碍于天寒没说什么。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带着宁如昭绕过他。擦身而过的瞬间,饶是倪厌青刻意忽略,却也不免注意到——宁如昭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倪嘉岁。
倪嘉岁……嘉岁,真是个好名字。
多好的寄寓,足见其父母对之珍重万分的心意。
他不由得想起那句“祝你平安”,自嘲地低眸掩饰失态。
倪厌青关上门,决绝地阻断室外风雪。
倪秋生举着大包小包的礼盒,换上笑脸。
“阿爸,我和如昭啊,带着嘉岁回来给你拜年啦!”
倪阿爷抱着胳膊,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不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在外面发了财,就忘了我这个老家伙呢!”
“阿爸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宁如昭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笑,“秋生这不是忙嘛!都说了是因为前几年没空才回不来的,上个月嘉岁才刚和您通过电话咧。”
提到倪嘉岁,倪阿爷不乐意的老脸上才微微浮现一丝喜色。
宁如昭推了推倪嘉岁。
“阿爷!”倪嘉岁兴冲冲地跑到倪阿爷的怀抱里,爽朗又外向地亲了他一口。
倪阿爷喜不自胜:“唉哟,我的好嘉岁!”
用爱养大的孩子,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无论是内敛还是外放,身上的自信和沉着往往都是浑然天成,就像镀了一层光环,让人难以忽视,让人忍不住亲近——这种感觉就像国王的新衣,只有敏感的孩子才能嗅得到。
倪阿爷抱着倪嘉岁在火盆边烤火,小小的孩子坐在老人的腿上,父母在一边笑意盈盈,画面温馨得就像二十四孝图。
他是记录老少相携的佚名画师。
倪秋生拆开那些配色超饱和的健康补品,对着倪阿爷一一展示,眉眼间尽是自得。
“行了行了,知道你发财了,收敛点,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知道吗?”倪阿爷调侃道。
倪秋生点头称是,声称自己平时践行节俭理念,绝不会花冤枉钱。
说到“冤枉钱”,他不经意地瞥了眼身后的大儿子,但只是短短一眼,后者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倪厌青在心里回忆起刚才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车标,默默把倪秋生身上所有能用货币计量的外物一一换算成一串串数字,然后飞快在脑海里进行加总,最后得出一个让他忍不住发笑的数字。
他笑的不是那些东西的价值,他是在笑他自己。
倪秋生和宁如昭把他当空气,从进门以后就没再给过他一个眼色,好像屋子里一直都只有四个人,谈笑风生,就是谈不到他身上。
他像课堂上回答完问题被老师忽略掉的学生,难堪地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沉浸在和小孙儿面基的莫大欢喜中太久,倪阿爷逐渐老化的脑袋才慢慢转过来,注意到倪厌青还傻站着,连忙道:“小青,你困了就回房间睡觉啊。”
倪厌青求之不得,“嗯”了声,提步往房间方向走。
“哎!”倪秋生叫住他。
他知道这是在叫他。
如释重负的脚步又被缠上了锁链,他只好停了下来。
倪秋生没看他,转头和倪嘉岁嘻嘻哈哈,边逗着他,边对倪厌青道:
“先去我和你妈房间把床铺好再去睡。”
“知道了。”
※
那边再也没传来倪厌青的声音。
庄绯恹恹地趴在床头窃听了好一会,直到确认倪厌青今夜不会再折返回来,才像条咸鱼似的翻了个身。
她本来是不想听的,奈何倪阿爷嗓门大,她原本守岁守得迷迷糊糊,捧着手机睡了过去,直到半夜又被倪阿爷的大嗓门吵醒以后,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才就着这个姿势被迫听了好一会家庭八卦。
倪秋生?
她记得他和庄叶生算是总角之交了,从小就和父亲在一所小学、初中、高中读书,两个人还差一点就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了,如果不是因为……
从小成绩就不如庄叶生的倪秋生,不仅考上了重点大学,还在外面闯出了名堂。
真是世事无常。
庄绯对倪秋生印象不是很深,只有小时候的零星记忆,她记得他似乎是个英俊的男人,谈吐不俗。以前庄叶生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会来家里做客,两个人谈天说地,吹嘘往昔和畅想未来,好不快意。庄叶生是个古板的,倪秋生却风趣得很,偶尔兴起时,还会逗逗缩在洪玉柳怀里的庄绯。
但庄叶生离家以后,他再也没来过,甚至连家也很少回了。
庄绯望着天花板出神。
已经是后半夜,隔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在倪厌青离开后变得断断续续,想来大概是倪阿爷睡下了,接着倪秋生和宁如昭又悄声低语了几句,她听不太清。
倦意渐渐袭来,庄绯陷入了沉睡——毕竟她这个年纪除了时间和钱,最缺的就是睡眠。
次日是被鞭炮声吵醒的,那会还没有禁燃鞭炮的规定,过年放鞭炮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同理,一大早被鞭炮声吵醒也是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庄绯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换了身衣服,裹上厚棉衣出门去洗漱。
江镇大年初一有食素的习俗,虽然不懂由来是什么,但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后辈们只管照做就是,没人去计较到底为什么。
她路过厨房,里头飘出油盐的香气,但这油听说是从花生里提取的植物油,所以也算不得荤腥。
庄绯对做饭一窍不通,她最引以为傲的煮面条在洪玉柳的厨艺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洪玉柳是个做饭高手,在别人眼里做饭就是往锅里倒油再把菜放进去按部就班地炒,但她却另辟蹊径,不按照章法来,最后出炉的反而别出心裁。
大概是天赋吧,她总是能把不讨喜的食材做得让人极有食欲。
她有太多太多的巧思,比如用密蒙花做黄色糯米饭,用艾做艾糍粑……
庄绯小学时候一放学,总是先背着书包冲进厨房的橱柜里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洪玉柳留下的限定“惊喜”。
这样的日子虽然贫苦了些,却被洪玉柳经营得有滋有味,回忆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过。
庄绯洗漱完,洪玉柳还在厨房里忙碌。
她看得有些出神。
冬天那么冷,她为什么总是能起得这么早呢?小时候庄绯就总是赖床,不仅赖床,还总想拉着洪玉柳一起赖床,但每次自然醒来,床的另一边总是空落落的。
她后来觉得,洪玉柳就像只蝴蝶,她总是抓不住。
庄绯走进去问:“阿婆,我们今天吃什么?”
“今天吃素啊。”
洪玉柳回头,笑吟吟的,看着心情很好。
“今天吃炒年糕怎么样?”她问。
庄绯点点头,想问她知不知道昨夜倪秋生回来过年的事,但几句话在喉咙里转了转,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庄叶生在变得不对劲以前,就很少再和倪秋生往来了。
成人的关系总是很微妙的,也许前阵子还有来有往地打招呼,没过几天莫名就恩断义绝了,谁也探听不出其中内情,只有当事人才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断的。
他们不讲究歇斯底里地撕破脸皮,只是用一把无形的刀一点点互相抵到对方的心尖上,日久天长地剜取各自的心头血,等到血流尽以后各自都没了耐心和精力,关系自然就断了。
这比孩子绝交还伤人,孩子随时有和好的冲动,而成人一旦有了裂痕,是无法转圜的。
成人害怕冲动。
他们下定一个决心的时候,总是要衡量、衡量、再衡量。
虽然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庄叶生和倪秋生关系走向如何,他们似乎刻意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但天生遗传了庄叶生高敏感性格的庄绯,早已习惯见微知著。
一段关系的破裂结局,从减少往来的时候就初见端倪了。
庄绯觉得洪玉柳是内情人,但既然她们都不愿意告诉她,那她也不会特意去问,她不想因为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惹她不快。
没一会,蒋茗端着小碗走进来,随口问:“阿妈,猫呢?猫去哪里了?”
“你说武林盟主啊?估计是又去找它相好了吧,”洪玉柳不甚在意,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调侃,“这畜生是只花心渣猫,它的相好能从东边排到西边,跟个小皇帝似的。”
“这样啊……那我把它碗里的粥倒给狗吧。”她淡淡道。
“倒吧倒吧,反正它不傻,它知道怎么把自己喂饱。”洪玉柳无所谓道。
庄绯脑海里浮现出大狸花猫那油光水滑、博硕肥腯的威武模样,对此深以为然——武林盟主不愧是有本事在猫界立足的。
蒋茗转身又出去了。
马路牙子倒是摇晃着尾巴溜进来,大抵是因为闻到了油盐的香味,犬科动物的嗅觉一向很灵敏,就像学生对于老师的脾性变化的了解一样,带着信手拈来的敏感。
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它今天和她们一样只能吃素。
马路牙子委屈地嘤嘤了声,摆着尾巴又出去了,只留下一个肥胖的背影——洪玉柳把它养得很好,每日三顿饭,顿顿管肉。
从前庄绯也被她养得很圆润,但这一年以来,在高中的魔鬼作息制度磋磨下,面上肉眼可见地掉了不少肉。刚放假那会,洪玉柳没少为这事发愁,等到过了一段时间的滋润生活,庄绯再度圆润起来后,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老人家总是见不得太瘦的孩子,说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看得人心疼。
她记得倪厌青就很瘦,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又是长身体的黄金阶段,洪玉柳每每瞧见他都要念叨他身上的营养跟不上。
她真羡慕他。
羡慕他爸爸成了个暴发户。
他以后应该就不用担心营养跟不上了吧?
其实人没那么多困难,最大的困难无非就是贫穷。贫穷就像通往幸福的一道锁,一旦落锁,各种形形色色的疑难杂症就会接踵而至。
直到把人逼进绝路,才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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