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全家已经传遍了。”林香坐在原位岿然不动,细细品味着手里的茶,“你爷爷年纪大了,经受不起你这么折腾,再怎么叛逆,也不应该把破落户带到家里来。”
很显然,姜渔就是她口中的“破落户”。
姜渔抿紧嘴唇,只感觉脸上发烫。
她摸不清面前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过盛,看起来也不像池樾的母亲。
池樾眼中划过一片阴翳,抓着姜渔的手又紧了些,“你好好伺候池承良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某些人进池家大门还没几年,这就巴不得把手伸进家务事,想要当池家的女主人了?”
“你!”
这话明显戳中了林香的心窝子,林香没想到他的嘴能这么毒,气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由于力道过大,青花瓷的茶杯在台面上晃了晃,淡黄色的茶水溢出了一些,在青石板台面上晕开一片水渍。
林香意识到自己失态,撩了撩脸颊边的碎发,尽量保持着温婉得体的笑容,“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这种女人手段最高,跟她玩玩可以,千万别花心思。”
“回头我给你介绍沈家的千金,家世是京圈名媛中最好的,那长相和品行更是没得说,正好她对你有意,到时候我……”
林香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池樾硬生生打断。
“林阿姨进门这么久,当皮条客的习惯还没改呢?”池樾冷笑,“也对,一个人在红灯区待久了,一朝成了富太太,就算打扮得再人模狗样,内子里还是贱骨头。”
这番话讽刺含义拉满,林香再也装不下去,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掷在了地上。
青花瓷茶杯终于结束了自己一生的使命,摔了个四分五裂。
“池樾,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去告诉你爸爸?”
池樾挑了挑眉,有恃无恐:“好啊,那你去告,看池承良能不能管得住我。”
说罢,他拉着姜渔的手腕,抬步上了楼梯。
姜渔在他身旁偷偷观察他,他仍旧跟以往那样没什么情绪,明显类似于今天的场景已经出现过许多次了。
她隐隐摸出了那个女人跟池樾的关系,应该是池樾的继母,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而且池樾跟他父亲池承良的关系也应该不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继母的原因。
想到刚才那番场景,姜渔还挺意外的。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他的嘴皮子功夫上涨了不少,嘴毒又扎心。
姜渔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担忧,开口道:“其实你刚才不用那么说的,你跟阿姨吵架是因为我,如果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想必会更加生气的。”
“无所谓。”池樾向前走着,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是因为你跟她吵架的?”
难道不是吗?
姜渔茫然地眨了眨眼,明明是那个女人对她出口讽刺,池樾向着她才开始怼的。
“我跟她说话一向如此,单纯的看她不爽而已,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原来不是因为她啊。
也对,她算什么人?只是因为交易才跟他结婚,如果下次对她出言讽刺的不是他讨厌的人,他估计会袖手旁观。
池樾的房间在三楼,是一个大套间,连接着卫生间、书房以及衣帽间,里面整体装修偏欧式冷淡风,黑白灰格调。
姜渔视线在房间内环视一圈。
“找什么呢?”
池樾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在找我的行李。”姜渔转过身看他,“你知道放在哪里……”
话刚说到一半,她顿时止住,双眸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已经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深灰色的衬衫,他的手骨节匀长,正在解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姜渔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行李在衣帽间。”
池樾回答她的问题,注意到她的表情以及小动作,心中顿时来了几分兴致,也跟着她的节奏向前迈了一步。
“那我的房间……在哪?”姜渔眼看着自己快要退到床边,身子往旁边的沙发上挪了挪。
男人的大掌伸过来,猛地握住了她葱白纤细的手腕,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我们都是夫妻了,还分什么房间,嗯?”
姜渔浑身腾起一股燥热的感觉,想到他今早说的那番话,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犹如被火烧。
池樾衬衫上的扣子开了两粒,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腰,借力将她推到了旁边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震了震,姜渔整个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团棉花里。
眼前的俊脸不断放大,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过去数十秒。
幻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也没有吻落下来。
姜渔睁开眼,猝不及防撞入一道戏谑的目光中。
男人的脸距离自己只有两厘米,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他的脸上没什么瑕疵,依稀能够看到细短的绒毛。
睫毛如同羽毛般纤长,桃花眸狭长而上挑,平时的冷淡冲去,散发着一股邪肆。
池樾嘴角邪邪一勾,“怎么,没有发生意想中的画面,你很失望?”
姜渔下意识撇过脸,“……才没有,你想多了。”
她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哦?”池樾弓着腰,另一只手拨弄着她柔软的发丝,“真的是这样吗——”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嗓音比平时多了道慵懒,声音听起来有些蛊惑。
姜渔心如擂鼓,内心早就乱作一团,她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男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收拾东西了。”
此时,门口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身前的男人翻身起来,踩着闲散的步子上前开门。
陈原站在门口,双手托着一个盒子,脸上笑嘻嘻的,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打扰自家总裁的好事。
池樾神色如常,示意他把东西放里面的桌子上。
陈原照做,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眼睛没有乱瞟,放下东西赶紧开溜。
房间门再次关上,池樾慢条斯理地系上领带,吩咐她道:
“换上这套礼服,陪我参加个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