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听到这个声音,白夕颜手里的刀叉瞬间掉落,在盘子上碰撞出清脆声响。
不过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被门口进来的男人吸引,并没人注意她脸色的瞬间变化。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熨烫妥帖的西装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步伐从容又悠闲。
衬衣的扣子解了两颗,露出漂亮的锁骨,一派风流不羁。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快速划过,很快定格到某处,幽邃的眸染了点隐晦的笑,薄唇也不留痕迹地勾了勾。
“爸,这人是谁?”
白家瑞先开了口。
白仲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是五先生的人。”
白家瑞蹙起了眉。
所谓五先生,是南洋地界的黑大佬。
南州靠海,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商人难免要过海路运输货物,就自然会和这位五先生打交道。
而这个年轻男人,就是五先生在A国的代理人。
几年前,他也曾来过南州,南州的许多富商,都对他有印象。
白夕颜的头埋得更低。
据说这位五先生原本也是A国人,只是身上背了案子,逃去了南洋起家,如今混得风生水起。
说话间,权枭景已经走了过来。
白仲原立马赔着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
权枭景视线不留痕迹扫过一旁埋头当骆驼的女人,接了白仲原递来的酒杯。
“权先生何时来的南州,我事先不知情,要不然,肯定会着人给你递请柬的。”
“我也是刚到。”
权枭景似笑非笑,“白董不要怪我不请自来的好。”
“哪里哪里,权先生请自便。”
权枭景点点头,他随意拉了张椅子过来,拖到主桌。
白仲原脸色微微一变。
宴席上的座位排次都是有规矩的,比如主桌,只有亲友才能坐。
他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劳驾?”
权枭景扫了眼白佳珍。
白佳珍的脸自从这男人出现开始,就浮现了诡异的红。
她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眸,心跳更是一快,手忙脚乱地拖着自己的椅子挪开。
然后,就见这男人坐在她边上。
白佳珍的耳根子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是,这男人,也太帅了吧!
白夕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大小姐钻桌子底下找什么呢?”
说话间,白夕颜的脚腕一凉,紧跟着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桌子底下,这男人正翘着一条腿,尖头皮鞋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脚踝。
她没见过这么无耻下流的男人!
白夕颜慢慢直起身子,瞪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她是白大小姐?”
白佳珍见帅哥一坐下,第一个是和白夕颜搭话,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哦,我和白大小姐是旧相识了。”
他把“旧相识”三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白夕颜的头皮都要炸了,忙在众人疑惑看过来后解释:“之前我十八岁生日宴,权先生也在。”
众人也没再说什么。
服务员开始上菜,宴席就这么开始了。
“权先生这次来南州有何贵干?”
白仲原对权枭景的出现有几分警惕。
这男人向来踪迹无常,而且,他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发生。
“也没什么特别的,golden night重新开业,过来捧个场。”
话落,白仲原和白家瑞都看向了他,脸上有几分震惊。
golden night是南州知名的销金窟,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
去年,原本的大老板被抓了进去,一直没人接盘。
看样子,他和新老板的关系不同寻常。
毕竟连白家都没听到golden night要重新开业的风声。
看来以后,南州免不了要看这位权先生的脸色了。
白仲原脸上重新露出讨好的笑容,“golden night什么时候开业?”
“下个月。”
权枭景道。
白夕颜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
下个月开业,那他这个月来捧的什么场?
“那权先生这几日住在哪儿?”
“还没定呢。”
“权先生不嫌弃的话,不如就由我来安排吧。”
“行,那就住你家。”
“……哈?”
白仲原微愣。
他好像没说安排进他家住吧?
“不行!”
白夕颜连忙道。
权枭景这个无赖,住进白家显然是居心叵测。
白夕颜不能让他得逞。
“权先生,白家有三个云英未嫁的小姐,你住进来,不方便。”
权枭景黑眸渗出笑意,桌子底下的脚慢慢往上蹭,“白大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住你的闺房。”
“……”
权枭景这个人向来不着调,白仲原也并未怀疑什么。
他锁着眉头,正考虑着此事,白家瑞已经开了口:“权先生是客,理应如此。爸,这段时间,我会好好招待权先生的。”
白仲原想了想,也好。
既然权枭景有意结交,他当然不能驳他面子。
何况,日后golden night那边,也需要借助他的交情。
“权先生之前来过南州吗?”
事情定下来后,最高兴的人当属白佳珍。
这个人长这么帅,来头还这么大,白佳珍觉得,她不能放过。
“来过。”
“南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空的话我带你去。”
“好啊。”
……
白佳珍叽叽喳喳缠着权枭景说了一晚上的话,权枭景有一句没一句搭着,散漫得很。
倒是白佳珍,越说越兴奋。
胡丽姝看不下去,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把人拉过去训话。
“你看上那个男人了?”
“妈,你难道还看不上他啊?”
多帅啊,简直太有魅力了好吧!
胡丽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指戳她脑门,“你懂什么?他就是一个混混,还能嚣张几时?你得找一个豪门贵公子,那样才匹配你的身份。”
“我看那些豪门贵公子都比不上他。”
“愚蠢!”
这丫头现在年纪小,可不就是花痴,看男人只看脸,把没家教当有个性。
反正,胡丽姝是绝不同意她嫁那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白夕颜去顶楼阳台透气。
她快要憋死了,那个狗男人,一晚上都在对她耍流氓。
“骂谁呢?”
她正上楼梯,闻言惊得脚下没踩稳向后倒去。
柔软的身子投到男人坚硬的胸膛上,他抬手圈住她,低低地笑:“这么客气,每次见面都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