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折腾了一遭,下午的会议倒是一点儿没耽误。
其实某些方面,池裴真的很像沈妤柔,他们两个都够狠。
对自己对别人。
会议内容就是围绕城西开发权的,两个小时也没讨论出来一个确切可行的方法。
身居高位的沈妤柔也只能让手下的人尽快去查清对手公司的详细底细,有些东西面上做不了,私底下却可以。
池裴依旧是散漫的模样,会议上一言不发,烟一根接着一根,那副不着调二世祖的模样展现了个十成十。
沈妤柔懒得理他,她儿子她清楚,顺毛驴,越是跟他拧着他越来劲。
相亲就跟当年让他进公司一样,开始的时候他无比抵触,后来日子久了,他也就渐渐接受了。
现在这几年也做出了些成绩来,到底是她的儿子,骨子里就有这样的基因。
今天让他见棠知,沈妤柔有预料结果不会好。
这也是她的一步棋,先在池裴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耐心等待它生根发芽,时机成熟,浇浇水施施肥,这事也就成了。
何况,这些年池裴什么没见过,结了婚并不代表被捆住了,他照样可以出去吃喝玩乐。
既能安抚家里,又不耽误玩,何乐不为。
她儿子一定能想通的。
会议结束,不等沈妤柔离开,池裴一脚蹬开椅子,嘴里叼着烟,单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员工们纷纷低下头,无不感慨这小子的流氓劲儿。
到底是顶级财团家的独生子,不用担心有人抢继承权,这德行,换别人家里,早让人揍死了。
沈妤柔虽然气,但对池裴总归是内疚的。
她生完池裴没多久,就把他丢给池裴的父亲池知砚,自己全球飞来飞去地忙生意。
后来大一点儿她跟池知砚离了婚,儿子就被自己父亲给接到身边养着。
她父亲常年在军队,行事作风有点糙,也喜欢动手。
三岁的池裴正是养性格学习能力强的时候,跟着外公在部队一待就是七八年。
等她有心思想要尽一尽母亲职责的时候,她儿子的性格已经不可逆了,他蛮横霸道爱动手。
外公觉得这孩子像自己,宠的没边,犯错了拉过去揍一顿就完事,谈不上教育不教育,时间久了,池裴都被揍皮实了。
沈妤柔对他彻底没了办法,索性就不管了,她就只负责赚钱,想着等儿子大了就好。
可是终究发生了变故,在池裴初中毕业的暑假,在外面跟人起口角,动了手,那次有点严重的,他把一个孩子的生殖器踢坏了。
家里赔钱是小事,沈妤柔那时候才意识到,儿子再不管,到时候只得进大狱。
她找到了池知砚,把儿子丢给了他。
池知砚事业起步初有成效,跟池裴相处一阵子之后,做了个重大决定,让他儿子回到自己的老家去上高中。
没钱没权的少爷感受到浓郁的学习氛围后,说不准会变好。
于是,江华市的小少爷就空降到了偏远的小县城。
在此期间,沈妤柔只提供了池裴生活费,跟下面人打了招呼,就再没管过。
现在她人到中年,很是羡慕别人家孩子跟父母亲近,可她也明白,池裴说的对,小时候不管,这会儿也没资格管。
轻叹口气,罢了罢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他能听自己话回头好好相亲,态度差点就差点吧。
她坚信,儿子成家后,就会变好的,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池裴走出来后就没再回自己办公室,他开着车直奔纯色,刚程度发信息说,有关于叶轻男朋友的信息。
程度这次很知趣地没找人,自己在包厢里开好了酒,一边玩游戏一边等好兄弟。
池裴进门的那一刻,他抬头乐出声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对男人那么感兴趣了,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来了,没闯红灯吧?”
“滚蛋,”池裴没好气地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查到什么了,给我看看。”
“看吧,兄弟,哥们找的私家侦探,保质保量保真,”程度游戏结束关了手机,瞥了池裴一眼。
“不过,弟妹这个未婚夫、啊不对,奸夫奸夫,”程度被池裴一个眼神吓得改了口,“这个奸夫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查到他的信息就这么多,只是关于他学校和工作的,家庭背景是一点儿都没有。”
池裴皱眉翻看着邮件,和程度说的一样。
这种的基本就是上面有人的,家人信息不能外露。
“他是心理医生?怪不得眼一天天穿的人模狗样的,就能糊弄那帮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池裴说话酸溜溜的。
楚星离的学历信息很漂亮,知名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学习名列前茅,还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他心里酸酸的,叶轻学习好,她也喜欢学习好的。
程度挑了下眉,“是了是了,弟妹肯定只是被他的外形迷惑了,等发现他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自然就会甩了他啊,你放宽心。”
他不说还好,一说,池裴怒火中烧,他把平板往桌上一摔,急吼吼的,“啊!还能等到那时候?兔子落在狼窝里,还能全须全尾出来?”
程度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把酒递过去,“那咱们赶紧想办法把你的小兔子解救出来啊。”
池裴猛灌一口酒,叶轻怯生生地攥着楚星离衣摆的模样他怎么都忘不掉。
她应该攥着自己的衣服,应该在害怕的时候往自己的怀里钻,她怎么能离那个衣冠禽兽那么近。
心口酸胀的疼,这一刻,被叶轻甩的事他是彻底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叶轻被老男人骗。
“她害怕我。”池裴哑着嗓子开口,“她害怕我,程子,她看见我就往那个男的身边凑。”
程度喝了口酒,叹气道:“哥们儿,别说弟妹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了,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看见你黑着脸,我也害怕。”
池裴梗了一下,他长得高高大大也不是他的错啊。